在TEFAF纽约展享用美酒和生蚝

在TEFAF纽约展享用美酒和生蚝

在这个豪华的博览会上展出的所有熟悉的白人男性现代派的作品中,有许多来自拉丁美洲的女性和艺术家的优秀作品。

当我走进第二届TEFAF纽约春季展时,我立刻为这里的空调所感动。因为前一天在纽约弗里兹展(Frieze New York)的现场,由于一些错误安装的通风口,将博览会的白色帐篷群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温室,我在自己的汗水中蹚过了那个展览,当公园大道军械库完美校准的72度空气包围着我咸湿的皮肤时,我感觉自己处于奢华的境地。不过,TEFAF是一种奢华的生活方式,而一个正常工作的冷却系统只是冰山一角。

这个著名的荷兰艺术博览会,30年前在荷兰东南部一座名为马斯特里赫特(Maastricht)的城市首次举办,此后成为严肃的(即:特别富有且大多为白人)艺术收藏者的 “博览会”。2016年,该博览会在纽约公园大道军械库(Park Avenue Armory)举办了首次纽约展会,这是致力于古典艺术的秋季活动,去年5月又推出了聚焦现当代艺术和设计的春季活动。与大多数艺术博览会不同的是,90家参展艺廊,都要经过50位拥有类似间谍工具的鉴赏家的严格审查,以确保交易商只展示艺术史上那些最大牌的、完全经过鉴定的顶级之作。

今年的展会有二十几家新艺廊,其中包括玛丽安·古德曼(Marian Goodman)、马修·马克斯(Matthew Marks)和格莱斯顿艺廊(Gladstone Gallery)等许多纽约老牌艺廊。美国艺廊的大量涌入,标志着TEFAF以欧洲为主的发展轨迹发生了变化,这让一些中坚分子感到不安。然而,尽管交易商有所不同,但展出的作品基本上是相同的——现代绘画往往占据春季博览会的主导地位,除了雕塑、古董、设计品和珠宝外,也有少量当代油画作品。博览会还拥有经典的郁金香摆设,在欣赏周围的优雅文化时,激发一种自然的崇高感;毛绒地毯铺满整个会场,在漫步时会爱抚您的名牌鞋子;每个过道都设置了开放式酒吧,以解您永不满足的渴望;每隔几小时就有定期供应的大杂烩小吃,保证不会饿肚子;还有一个流动的牡蛎剥壳者,提醒您没有什么比新鲜的海鲜更能满足审美欲望。

我并不反对TEFAF的华丽装饰,因为我认为这可能是少数几个在其使命上真诚和透明的艺术博览会之一:将艺术卖给1%的人,而不修改历史标准或以易用性为目标。与其他许多主流艺术展不同,TEFAF展无意设立专门的展区,聚焦新兴艺术家和新锐艺廊,或以折扣价向非营利组织提供展位,以帮助自己树立品牌,成为一个粉饰、封闭的艺术世界的前线,一个善良的觉醒斗士。TEFAF努力成为收藏家的伊甸园,在那里,唯一会让您被赶出花园的罪恶,就是质疑历史和经济现状。

我昨天在艺术博览会的大门口,看到神圣一幕,在入口两侧有两个展台。一个是高古轩(Gagosian)艺廊,展示的美国当代超现实主义画家约翰·柯林(John Currin)的漂亮但疲惫的丰满女士肖像。另一个是赫利·纳赫玛德艺廊(Helly Nahmad Gallery),展示了20世纪20年代的黄金时代,其中所有的艺术家都是男性:毕加索、恩斯特、莱热、考尔德、米罗。你知道,”整个”团伙,如果你选择相信这几个人负责那个时代全部有价值的艺术之作。我对TEFAF缺乏对女性和少数民族的包容性感到失望,但并不感到惊讶。

但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当我在过道漫步时,我的耐克鞋底在柔软的地毯上弹跳着,我开始对我所看到的东西感到兴奋。毫无疑问,这更多的是因为我手中的第二杯免费葡萄酒,而不是市场品味的任何重大变化——市场品味仍然严重扭曲,因为拍卖会上售出的艺术品96%都是男性艺术家的作品,这一点在本次展会上得到了毫不掩饰的反映。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这些昂贵的、经过专家审查的作品中,我永远不会在TEFAF找到我所寻求的那种价值。但我改善的心情和天堂般的体验,帮助我设想了我自己的小乌托邦,一个暗示艺术中某种神圣平等的乌托邦,在那里我可能走进博览会,看到女性和有色人种艺术家的作品,就像我看到其男性同行的一半有趣的东西一样。

心中有了这幅快乐的画面,我决定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我能找到的作品上,以表欣慰。就有色人种的艺术家而言,在TEFAF上只有少数人的作品,其中大部分来自墨西哥和南美。León Tovar艺廊提供了一个强大的拉丁美洲现代主义例子,包括委内瑞拉前卫艺术家Carlos Cruz-Diez和Jesús Rafael Soto的作品,哥伦比亚艺术家Jorge Riveros和阿根廷的Manuel Espinosa的作品。Galería Sur醒目的橙色展台,展示了Hélio Oiticica和Alfredo Volpi的画作。在Sean Kelly艺廊的展台上,我只看到了一件拉美女性的作品,那是古巴现代主义先驱Loló Soldevilla创作的一幅小型抽象几何拼贴画,看起来像一张月亮周期图。

但在表现女性方面,也有一些强有力的突出之作。虽然格莱斯顿艺廊(Gladstone Gallery)已经推广了英国艺术家安德鲁·洛德(Andrew Lord)的雕塑新作品,但展台墙壁上点缀着美国画家艾米·西尔曼(Amy Sillman)的彩色抽象画和大胆的黑色线条,还是吸引了我。尽管最近对日本经典艺术家草间弥生(Yayoi Kusama)感到有点疲劳,但我还是很兴奋地在Stellan Holm艺廊的展台上,看到她的一幅白色无底洞作品,夹在美国极简主义雕塑家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和美国著名雕塑家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的作品之间,在其他男性作品充斥着整个展台的情况下,她保持着自己的地位。我甚至会把Phoenix Ancient Art展台上展出的古埃及女神巴斯泰托(Bastet)的青铜猫头雕像,也列入我的意外之喜,因为对神圣女性(和猫)的欣赏,永远不会太多。

就在免费的点心小吃站附近,我发现自己真的被法国艺廊Galerie Georges-Philippe & Nathalie Vallois所展出的,法国雕塑家妮基·桑法勒(Niki de Saint Phalle)1964年创作的、由报纸混凝纸(papier-mâché)、蕾丝、羊毛、塑料婴儿塑像和蜘蛛网组成的疯狂而迷人的组合作品所折服。艺廊Bernard Goldberg Fine Arts展出的,由上世纪初现代主义画家艾格尼丝·佩尔顿(Agnes Pelton)所创作的精彩女巫画作,让我心潮澎湃,我的手机相机也快失灵了。她的人物在墨色的背景下,用微妙的调色板呈现出非常暗的色调,除了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在TEFAF这个财富殿堂里找到了我的偶像后,我觉得自己在享受资本主义仪式的同时,至少得到了一点救赎。当我无意中听到一位女士在责备服务员,说这里没有虾仁烧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把这一切都抛在脑后。

2018年TEFAF纽约春季展继续在公园大道军械库(曼哈顿上东区公园大道643号)展出,直至5月8日。

Washing Down the Canon with Wine and Oysters at TEFAF New Y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