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ly old money真正的豪门

2008年10月23日

《财富》杂志
真正的豪门
艺术品市场的新宠儿是古代文物。这是一场疯狂的高风险游戏，有着不光彩的过去。这场游戏可能会让人变得富有，也可能锒铛入狱。
作者：Nadira A. Hira，作家

点击链接查看《财富》杂志全文：

http://money.cnn.com/2008/10/23/magazines/fortune/antiquities_hira.fortune/index.htm

点击链接观看CNN财经访谈“老艺术，新财富”（3:19分钟）
http://money.cnn.com/video/ft/

希查姆·阿布塔姆（Hicham Aboutaam）和阿里·阿布塔姆（Ali Aboutaam）：Hicham（右）和Ali Aboutaam兄弟是新一波交易商中的一员，他们试图摆脱古物交易的一些不好的声誉。

（《财富》杂志）——古物贸易一直是头条新闻，而且是很奇怪的头条。”Euphronius Krater的悼词”。(“krater”到底是什么？) “博物馆展示假的古埃及雕塑”。(太荒谬了，不是吗？）”古董商被判入狱”。(我想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好老头，毫无疑问，他因为一些悲惨的罪行而被拖到了监狱里）。)

不过，读到头条以外的内容，就会清楚地发现，正在发生什么大事。2002年被定罪的商人，正是弗雷德里克·舒尔茨（Frederick Schultz），他曾是古物领域一个主要专业团体的负责人，也曾是克林顿总统的国际艺术政策顾问。他因密谋将新发现的古埃及文物冒充旅游垃圾走私到美国而被定罪。

至于真正的假雕塑，这部分艺术品市场已经过热，甚至连仿冒品现在都值得关注。这些仿古埃及艺术品，是在布鲁克林博物馆著名的古埃及藏品中鉴定出来的。

博物馆曾认为那是重要的科普特（Coptic，埃及基督教）和异教雕塑，但仔细检查后发现是复杂的仿冒品，可能是20世纪的作品。博物馆宣布将在明年的展览中展出这些作品（而不是更标准的方式——羞愧地隐藏）。

那么Euphronius Krater呢？嗯，那是一个18英寸高的葡萄酒混合容器，由著名的希腊艺术家Euphronios签名——这是一个直接触及问题核心的案例。该容器曾展出于纽约市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该博物馆于1972年购买了这件艺术品。

意大利当局声称该容器是被非法挖掘和出口，要求该博物馆将其归还意大利。(虽然这只Krater是希腊文化的产物，但Krater是在意大利发现的，是古代伊特鲁里亚人所收藏的古希腊艺术品的一部分)。今年，大都会博物馆屈服于国际压力，将Krater送回意大利，Krater的美国粉丝，纷纷对其表示了哀悼。

Krater的回归是一个分水岭：这告诉世界，关于古代文物的所有权规则，国际社会终于坚定地达成了共识。这一共识由来已久，源于197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的一项声明，该声明寻求对模糊不清、经常有争议的古物交易和出处鉴定，施加某种秩序。这一共识产生了一个非凡的后果：市场像《宾虚》（Ben-Hur）一样腾飞。

因此，就在纽约准备与krater告别的时候，以下标题出现在2007年12月6日的《纽约时报》上：“小母狮拥有数百万的财富。” 来自美索不达米亚埃兰（Elam）地区的一尊具有五千年历史、3.25英寸高的石灰石雕像，称为葛诺母狮（Guennol lioness），在借给布鲁克林博物馆近60年后进行拍卖。如果说1400万至1800万美元的预估价让人们议论纷纷，那么5720万美元的成交价则让大家哑口无言。

就在六个月前，苏富比拍卖行售出了一尊名为”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和雄鹿”（Artemis and the Stag）的三英尺高的一世纪青铜雕像，当时以惊人的2860万美元成交，创下了当时文物和雕塑的拍卖价格纪录。这尊铜像现在正从一位不具名的所有者那里，借给大都会博物馆。但葛诺母狮（Guennol lioness），以其原始的出处（或来源文件）和创纪录的价格，证明了一个 “新的”古董行业已经从最近的丑闻中走出来了。

对冲基金行业的传奇人物之一迈克尔·斯坦哈特（Michael Steinhardt）越来越迷茫了。他说：”我生命中的一小部分是围绕着古代艺术而存在的，” 考虑到他曼哈顿办公室里的东西，这话听起来几乎很好笑。他办公桌上的两台电脑显示器确实证实了他是一位对冲基金大师，但在一个大角落里，几乎所有地方和视野，都以犹太教和古代艺术为特色，这些是他的真爱。

Steinhardt说：“如果在博物馆里看到一件美妙的古希腊大理石制品，所想到的不仅仅是它的美丽，而是2600年左右的历史，而且是由当时的人类制作的，你对它的把握能力是如此有限，然而同时却有一种不同的巨大魅力。”

Steinhardt进行收藏已经20多年，收集的藏品可能是美国规模最大的私人藏品之一，他这么做的部分原因是，他想用自己的财富做一些更“高尚”的事情，而不是买一架“私人飞机或毕加索”。

古代艺术带来了挑战：这位自学成才的人说，古代艺术品“需要更多的自我，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收藏家。你看到美国当代艺术家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一幅画——好吧，非常感谢。也许有些东西我完全不知道，也许有一种深度，但我认为，如果不了解更多，就不可能收集五世纪的古希腊艺术品或古希腊陶器。”

Steinhardt在他的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指着他刚买的古罗马石碑的模型，石碑上描绘了一个希腊人杀害一个亚马逊人的场景，他说这个场景让他想起大屠杀。但关于藏品，有一个故事他不愿透露：当时美国海关人员冲进他在曼哈顿的家，没收了一个价值超过100万美元的西西里金属奠酒碗（phiale），然后将其送回了意大利，这一切都是应意大利当局的要求。

这起案件成为头条新闻，特别是因为它凸显了美国政府在文物领域执行外国政府文化遗产（即国家遗产）法律的意愿。Steinhardt说得对：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古董收藏家，就必须了解很多东西，不仅要知道价值，还要避免在公众面前出丑、被指控偷窃，或被迫告别所获得的文物（甚至是花在文物上的钱）。

这是因为，最终让文物从相对不为人知的商业领域，一跃成为艺术界的中心舞台的，是对出处和国家所有权规则的编纂。这始于197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宣言，正式称为《关于禁止和防止非法进口、出口和转让所有权和文化财产方法的公约》。

随着一个又一个国家批准了该公约，这已经成为类似于《国际法》的东西。许多国家的政府更进一步，制定了措施，使在其境内的任何新发现，都归国家所有。结果是：新出土的文物不会进入市场，所以任何具有良好证件的文物，即显示其在1970年公约制定之前就已出土或在那之后合法出口，这样的文物价值都会自动飙升。

但拥有一件古物并不像购买波普艺术或动物标本那样简单。除了法律问题，即寻找一个有信誉的交易商，确认出处，通常避免搜查和扣押，还有更微妙的道德问题。许多考古学家说，任何古物交易，尤其是最近的天价交易，都会促进掠夺和破坏考古环境。

博物馆馆长、交易商、收藏家，甚至一些学者，都持相反的观点，指出古物交易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完全消除古物交易，会迫使那些拥有来历不明文物或偶然发现文物的人转入地下交易，从而——你猜对了——鼓励掠夺和破坏考古环境。）

考古学家高夫·艾柏林（Geoff Emberling）说：”考古学家与博物馆馆长和主任之间的讨论状况，是如此的两极化，以至于几乎完全停止了交易，” Emberling也是芝加哥大学东方研究所的博物馆馆长，这个博物馆特别不从市场上购买艺术品。

Emberling称这次母狮拍卖是一场”灾难”，他说这种水平的价格，让考古遗址处于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他说：”从大局来看，这些文物最好留在地下，等待详细的挖掘。但我承认这只是一个梦想。”

与此同时，谁拥有古物的问题依然存在。是在耕地时偶然发现了一块古代银器的农民？还是要求农民把古物作为国家财产上交的政府？还是制造古物的那个文明的后裔？还是把古物藏起来的罪犯？还是最终买下古物的收藏家？或是在某人遗嘱中接受古物的博物馆？是谁都不是，还是所有人都是？

贾斯珀·冈特（Jasper Gaunt）可以说是柏拉图式的博士。他沉思的目光，花白的头发，膝上夹着柔软的皮革公文包，让他看起来好像从5岁起就在思考历史。事实上，他确实如此。

Gaunt出生在罗马，祖母是一名考古学家，他说《论坛》是唯一可以玩的地方。因此，当他决定攻读花瓶绘画的博士学位时，这并不令人震惊，如今，他是亚特兰大郊区埃默里大学（Emory University）迈克尔·c·卡洛斯博物馆（Michael C. Carlos Museum）古希腊和古罗马艺术的馆长。

他说：“有很多关于人们破产和疯狂收集东西的故事。世界上最早的一幅板画，属于裘格斯（Gyges），他是七世纪吕底亚（Lydia）的国王之一。他支付的价格在当时是创纪录的。普林尼告诉我们，那是一个惊人的价格。”

随着古代帝国的建立和贸易路线的开通，我们今天所认为的古艺术品，开始在世界各地流通。早在公元前2750年，苏美尔人就开始收集波斯和埃及的作品。公元二世纪初，古罗马皇帝哈德良（Hadrian）从希腊和埃及收集了大量的藏品。梵蒂冈在16世纪开始正式展示其收藏品，随后推动采取措施保护和建造其商店，包括新的挖掘工作。（Gaunt被Shelburne第二伯爵及其在罗马的代理人之间的通信搞得心烦意乱：“问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教皇拿到了吗？“）

冲突与收藏密切相关。19世纪初，在奥斯曼帝国占领希腊期间，第七代额尔金伯爵（earl of Elgin Thomas Bruce）刚把他的大理石雕像，从帕台农神庙（the Parthenon）搬走，他的一些同时代人就开始称他为破坏公物的人。（事实上，拜伦勋爵写了一首严厉的诗以示抗议。）而且据说，英国考古学家和埃及学的先驱霍华德·卡特（Howard Carter）在1922年发现国王图坦卡门（King Tutankhamen）的坟墓后，其团队使用锋利的工具移除法老的死亡面具和装饰品，使国王的木乃伊变成18块散落的碎片。难怪整个团队会被诅咒。

这些问题一直持续到近代。对于每一件有合法所有权和销售记录的文物，据说还有几十件来自“欧洲旧收藏品”或类似可疑的来源。这些都是政府可能会出手的对象。正如希腊前文化部长乔戈斯·沃格拉基斯（Giorgos Voulgarakis）2006年对伦敦《卫报》所说，”无论什么东西是希腊的，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我们都想把它找回来。”

Gaunt并不动摇。他问道：”这样具有建设性吗？这是出于政治的目的，完全是一场公关活动。” 对于希腊以外的希腊人来说，这让他们无法接触到自己的遗产，也许更糟的是，这阻碍了建立博物馆的跨文化理解。

不过，如今”遣返“已成为惯例：包括洛杉矶的保罗-盖蒂博物馆（J. Paul Getty Museum）、大都会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和波士顿美术博物馆（Boston ‘s Museum of Fine Arts）在内的机构，已将有争议的作品送回了家，而且没有诉诸法庭。但Gaunt表示，如果所有这些戏剧性的事情听起来像是对心怀顾虑的收藏家的威慑，那么就不应该。

Gaunt说：”如果没有收藏家的支持，任何博物馆都不会有今天。我来自欧洲，我对美国博物馆接触社会的方式印象深刻。而这是由非常富有的赞助人以非常出色的方式支付的。而且，是的，所有的炒作——花钱，让你的名字出现在品牌和画廊上——但这是为了更大的利益。确实如此。”

不管古董交易遇到什么麻烦，并不是每个人都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Hicham和Ali Aboutaam兄弟从蹒跚学步起就围绕着古董，随着父亲为贝鲁特的成功生意买卖文物，他们与父亲周游世界。一旦他们到了可以加入的年龄，没过多久，他们就因”无畏“而名声大噪。

Ali以”安静的哥哥“和疯狂的购买行为而闻名，他说，”我记得在伦敦有一场拍卖会，当时我25岁，穿着牛仔夹克，那是一场拍卖小型物品的拍卖会。我想把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所有的东西。”

当佳士得拍卖师敲下槌子，发出 “卖给穿牛仔夹克的先生”这样史无前例的宣告时，Ali继续出价，甚至超过了他最热情的竞争对手，甚至以1.4万英镑（相当于估价的70倍）买下一件标价200至400英镑的艺术品。

“‘这是一个记录！’——拍卖师就是这么说的。Ali笑着说，然后，和我们一起工作的朋友去收集这些拍品，检查我花的40万英镑到底买了什么。他可以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手里。”

据经营d2商店的博主说，回想起来，当时看似愚蠢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赌博。Hicham从小就收集古希腊和古近东的印章，Ali则收集古钱币，所以对他们来说，即使是最小的古代文物，也不难看出其价值所在。

Hicham说：”那是父亲送给我们的礼物，对小东西的欣赏，有精美的雕刻，或精致的细节。” Ali当天在佳士得购买的大部分东西，后来都以两倍或三倍于原价的价格售出，其中一些最好的作品，仍在兄弟俩的收藏中。

Ali说：”我们一直在买这么多东西，但这是因为这些东西都不会再出现了。大多数人不理解，但是当你觉得你再也不会看到这样的东西时，你就会尽你所能去得到它。有时甚至超过你的能力。”

这是一种哲学，也是从他们的父亲那里传承下来的，他们的企业，以其积极的收购能力而闻名。当失去父母继承生意时，兄弟俩继承了这一传统，但神秘的古董商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变革，这使得旧的做法成为一种耻辱。Phoenix Ancient Art，正如兄弟俩现在所称，遇到了一些非常公开的考验。

今天，这个家族企业已大不相同。Phoenix Ancient Art 曾经是一间只接受预约的艺廊，现在在纽约和日内瓦都有办事处向公众开放。艺廊出版了精美的目录，并举办收藏品展览。Aboutaam兄弟决心改变公众形象，他们向媒体示好，公开表示支持监管，并努力扩大客户群。

“我们刚刚通过网络，售出了一件价值15万美元的作品，”Hicham说，”我们从未见过面。买家只是把钱汇过来，我们就把作品寄过去。就这样。”

不过，Phoenix Ancient Art 最关键的进展，是其新出台的购买担保：如果卖给客户一件价值百万美元的文物，其出处竟然是假的？那就退货，全额退款！（即使在支持出处的时代，我们也无法免费赠送。）

Mintz Levin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彼得·查夫金（Peter Chavkin）曾与Aboutaams兄弟和其他古董商合作，他说：“你需要一个能够支持这些作品并预测潜在问题的交易商，而Aboutaams兄弟的做法非常好，不会让收藏家为一件原来有问题的作品而烦恼。”

改革后的商业模式让 Phoenix Ancient Art 比以前做得更好。业内人士说，其在古董方面的业务量历来超过苏富比和佳士得的总和，尽管苏富比2007年创纪录的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Artemis）和葛诺母狮（Guennol lioness）的青铜器销售，将改变这一状况，但 Phoenix Ancient Art 在2007年也有一个辉煌的成绩。去年，该艺廊以每件100万美元以上的价格，售出12件作品，而2005年只有两件。（相比之下，苏富比在2006年没有卖出超过100万美元的古董，2007年售出了6件，其中4件来自同一家博物馆的收藏品拍卖。）

说到升值，Phoenix Ancient Art 的数字也很有说服力。2001年，该艺廊以34万美元的价格，向一位私人收藏家出售了一件具有4000年至5000年历史、以抽象线条著称的基克拉迪大理石雕像。2007年，Phoenix Ancient Art 以95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了另一尊基克拉迪神像，质量相似，但矮了一英寸，价格几乎是同类物品的三倍。

而且，这项业务还在继续增长。去年，Phoenix Ancient Art 出售给私人收藏家的数量，超过了博物馆客户，据Aboutaams兄弟估计，这些私人客户中有25%至30%是新客户，这与传统上由收藏家和博物馆组成的固定、封闭的客户群体有了明显的转变。

更重要的是，像Aboutaams兄弟这样拥有专业知识的专家，正变得越来越有优势。由于古董供应紧张，卖家不得不将更多的普通物品放在拍卖场上，有时会掩盖了拍卖目录中的突出作品。

Hicham说：”拍卖行不一定知道这些伟大杰作的价值。他们擅长处理一般的作品，但不习惯处理顶级作品。这就是为什么当我听到10万美元的预算时，我的报价是100万美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看到的不是他们看到的。”

在去年的苏富比拍卖会上，一颗大力神赫拉克勒斯（Heracles）头像，在拍卖前的估价是2万至3万美元。Ali以3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这个数字后来被Hicham称为”离谱”，即低得离谱。为什么？因为从小收集古钱币，Ali很快就认出了这颗头像是古罗马皇帝康茂德（Commodus）的头像，康茂德为了表明自己是大力神而制作的头像，这使得这颗头像的价值大大增加。

但是，仅仅是这些文物在合法市场上的存在，就表明了古物的潜力。Hicham说：”我们这里有一些可供购买的古董，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五件之一。与印象派绘画或早期大师的作品相比，前20或30名都不在市场上，而在公共机构里，所以很明显，为什么人们对古董如此感兴趣。”

从各方面来看，尽管大多数新出土的文物，将被禁止进入市场，但一些伟大的作品仍在私人手中，并有可能出现在市场上。梵蒂冈建造了五个多世纪的藏品大部分都放在储藏室里，而这些藏品都不可能陈列出来。

贾斯珀·冈特（Jasper Gaunt）有机会研究其中一些，他是40年来第二个看到这些物品的人。而最近，Ali Aboutaam从特拉华州一个家庭的仓库里回来，说到：”我们当时看到这些惊人的收藏品，全部装在箱子里，到处是廉价的家具和瓶子，就像一个废品店。然后在所有这些东西中，就有这些珍宝。”

尽管美国富人在历史上曾涉足过文物，但大多数美国人对这一领域知之甚少。不仅仅是经济原因。在欧洲、亚洲和世界其他地区，古老的历史与现代的生活从未相去太远；美国人只是没有这样的生活方式。因此，美国收藏家花了更长的时间才将文物与之联系起来，有些人会认为，许多人现在感觉的这种联系，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那些刺激的负面报道。

但市场正在发生变化。去年，当”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Artemis）雕像“在苏富比拍卖时，拍卖大厅座无虚席。这里有大家常见的人，即满脸皱纹的交易商抱着目录，挥舞着号码牌；还有很多其他人：穿着休闲服的中年夫妇，一个活跃的小学生和他的金发妈妈，甚至还有一位交易商，他在午餐时喝了太多的酒，在拍卖的大部分时间里，以令人不安的方式抚摸着这些物品。

展出的物品没有被隔离并保护起来，而是散布在房间各处，供人观看和靠着。有人在石棺后面丢弃了几罐可乐和一包奇多。拍卖会并不是一件呆板的事情，看起来像一场全美明星赛。

这也是应该的，Hicham说：”有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各种不同的阶层和类型的美国人——环游世界，去博物馆，参观古老的欧洲，把这些兴趣带回家，并想了解更多。他们去看这些东西，然后想，’哇，可以这么美？ ‘这虽然很草根，但也很令人兴奋。”

美国人的历史疏离感，甚至可能有助于他们成为更精明的买家。德国第二代古董商兼考古学家戈尔迪安•韦伯说（Gordian Weber）：”美国收藏家非常热情和直观。他们投资于质量而不是历史的直觉总是正确的。而在欧洲，我们总是会有注重历史的收藏家，他们会购买一件作品，因为这件作品显示了历史的某一方面，或者曾由某个家族所收藏。但是，这仍然是一件糟糕的作品。所以，质量是关键。”

这里有一些神奇的因素，皇帝、盗墓者和英国人似乎永远都知道。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古希腊和古罗马艺术馆馆长迈克尔•贝内特（Michael Bennett）说：”一件伟大的艺术作品，在它诞生的那一刻就是伟大的。当你回顾几千年的历史时，一件一直很好的东西今天会很好，一千年后也会很好。因此，文物不像艺术品市场的某些领域那样具有投机性。但远不止这些。当看着其中一件作品时，会有一种感觉，是在直接看着历史。”

因此，如果从投资的角度来看，美国艺术家杰夫·昆斯（Jeff Koons）的雕塑是谷歌的股票，那么一件古代艺术品或许最像家庭住宅——一种货币价值可能上升或下降的资产，但其内在价值远超市场。

对冲基金行业的传奇人物之一迈克尔·斯坦哈特（Michael Steinhardt）说：”并不是我对市场是高是低很感兴趣，我只希望我真正喜欢的那件作品能来到我的身边。作为一名收藏家，我只是短暂地照管这些艺术品，那我走后会怎么样？这些艺术品最终会被送到公共机构。那么，悲剧是什么？是它们在我的客厅里待了15年才去那里？”

像Steinhardt这样的人往往不仅是收藏家，也是学生和管理人。他们资助研究，捐赠艺廊，并最终将其文物遗赠给博物馆。

听了贾斯珀·冈特（Jasper Gaunt）的说法，很容易理解其中的原因。虽然意大利或希腊的每一个新的建筑项目，都可能产生另一个古代花瓶，但那件作品将进入这些国家的博物馆。但在亚特兰大Gaunt的博物馆外，数百英里内没有另一件古代艺术品公开展出。

因此，当他看到一位观众被远古世界的一瞥所吸引时，这些作品以及收藏和保护这些作品的人的重要性，就变得显而易见了。”如果你拿着5700万美元去按达米恩·赫斯特（Damien Hirst，英国青年艺术家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先生的门铃，老实说，你不会得到什么，”Gaunt说。而且，赫斯特的“鲨鱼”能坚持5000年吗？其价值是否也能维持下去，还有待观察。但是，只要花一小部分钱，你就可以成为一件伟大作品的主人——就是现在。